乘著歌聲的翅膀 ─它讓你飛上天 商麗鶯
孟德爾頌神劇 『以利亞』 簡介
我們美麗的家園，也是世人所讚賞的『美麗島Formosa』─台灣，目前面臨將被撕裂的暴亂紛爭中。以往充滿溫情善良的社會，樸實刻苦又單純的百姓似乎都消失得不見蹤影；周遭所聞所見是惡鬥、怨恨、失去理性、面目可憎，讓人覺得陌生、可畏。想到多年來海內外同胞，為了這塊家園，所流的血汗、甚至生命的犧牲，叫我心痛得滴血。當今台灣很多百姓，就如舊約先知以利亞時代的以色列百姓一般，他們迷失了方向，不懂珍惜耶和華的慈愛，甚至背叛真理迎合邪惡。身為基督徒，甚至身為一個從事教會音樂工作者，此時此刻能做什麼？該做什麼？才算是盡上帝所交代的本份？只願藉著上帝所創最真、最善、最美的音樂來洗滌這污濁的周遭，安慰憂傷的心靈，敷平痛楚的傷痕，喚醒昏睡的良知吧！願上帝祝福照顧我們的家園──美麗的寶島台灣，就如祂不眠不休地照顧以色列一般。
今年，2006年的十一月二十六日晚上七點三十分，『台南YMCA合唱團』將於台南文化中心演藝廳，演唱孟德爾頌的神劇『以利亞』。年初決定這場演出，完全因為我個人對這部神劇的偏愛，以及由衷地想把它介紹給熱愛聖樂的基督徒、或鄉親，尤其是詩班團員或從事教會音樂者；而能在當今台灣同胞，人人心境憂鬱，社會動盪的時刻演唱這部神劇，更具有深刻的意義。因為浪漫派作曲家孟德爾頌，以精堪細膩的音樂技巧及崇高深入的宗教情操，天衣無縫地把這部神劇，無論是先知以利亞的一生故事的坎坷，以及善惡的對決，耶合華對以色列百姓憤怒的處罰及疼惜的溫馨，表達得淋漓盡致，讓唱著或聽者不但得到無限的震憾，更從中得到永遠的喜樂、信心與平安。聆聽、欣賞這一部偉大的神劇，能使生命更美好更光彩。願藉著這部偉大的音樂與先知的信息，喚醒當今台灣的百姓們，更能超越現實名利的誘惑，淡視權勢的迷戀，尋回真理；尤其是基督徒們，能真真實實的敬拜真神 —- 耶和華上帝；讓我們的家園重回善良、和睦、光明。
菲利士．孟德爾頌 (FELIX MENDELSSOHN, 1809-1847)，為德國漢堡一富裕銀行家之子。祖父MOSES MENDELSSOHN是著名學者，自幼于家中獲得良好的音樂教育。九歲時舉行首次鋼琴演奏會，十二歲以即興演奏名震一時。十七歲，即創作以精靈嬉戲為主題，輕鬆、優美、頗具魄力的「仲夏夜之夢」。從此之後呈現出其音樂非凡的才華，短期內即名震歐洲。當時德國萊比錫GEWANDHAU管絃樂團在他指揮下，成為歐洲最著名的管絃樂團。他更是讓巴哈的聖馬太受難曲(ST.MATHEW PASSION)的音樂起死回生的指揮家。孟氏作品特色在於節奏變化複雜、精鍊而精彩；旋律浪漫而優美，作品中以聲樂歌唱作品更為人所歡迎。尤其他的宗教聖曲，一八三六年所作「聖保羅」(ST. PAUL)神劇及深受巴哈、韓德爾影響，於一八四五年完成的第二部神劇「以利亞」，不但是孟氏嘔盡心血，畢生最傑出的作品，更是十九世紀，浪漫派時期(ROMANTIC ERA)，最偉大的宗教音樂作品之一。
「以利亞」神劇的故事，乃採自舊約聖經「列王紀」。當時，以色列王，亞哈(AHAB)，為增強以色列國的勢力，與鄰國西頓王謁巴力的女兒耶洗別(JESEBEL)結婚。從此他排除以色列所信奉的神─耶和華，而引近耶洗別所信奉的邪教，尊奉巴力(BAAL)為神，並強迫百姓改信巴力。先知以利亞為維護信仰，不顧生命危險，挺身而出，以各種神蹟再次向百姓肯定耶和華乃唯一真神。孟氏藉著音樂的獨唱、重唱、合唱及管絃樂的特色，把曲折且富戲劇性的故事情節表現得淋漓盡致。也因此這部「以利亞」神劇，使之能與「彌賽亞」、「創造」鼎足而立，並與之同享音樂史上三大神劇的美名。
整部聖曲分成二大部份。第一部份是序唱，以利亞的預言到第二十首合唱「感謝主」（THANKS BE TO GOD）。敘述以利亞如何驅除巴力，喚醒以色列百姓回心轉意信奉唯一真神─耶和華。音樂一開始由伸縮喇叭(TROMBONE)吹出三個悲切D小調和弦，象徵耶和華的咒詛與懲罰。以利亞唱出三年不會下雨的預言。幾年間，百姓因乾旱飢餓受苦，焦慮不安祈求神的幫助。合唱唱出：「求主幫助，收割已成，夏日已過，卻無任何援助之力。水源已枯，河川已乾，嬰兒舌乾齒裂……。」接著抒情優美的女聲二重唱：「錫安，伸出求援的手」，由合唱伴奏陪襯。男高音詠嘆「如果你全心尋求我」(IF WITH ALL YOUR HEART)是宗教情操極高的小品，亦是一首被認為弦律最優美、最受歡迎的男高音詠嘆調之一。由於神的援助遲遲未現，也沒下雨的徵兆，百姓極為憤怒，遷怒以利亞。以利亞亦深感處境的危險，聽從天使的吩咐，轉往東方，隱居基立溪中。第七首，八重唱，天使們優美唱出：「主將遣派天使保護你」。從各聲部主題交錯的出現，洋溢著浪漫的溫情，這是一首高難度技巧的八重唱。天使又吩咐以利亞到撒勒法(ZEREPATH)，有一寡婦將會照應他。第八首描述以利亞救活寡婦重病已死的兒子。女高音寡婦無助的求憐；男低音誠懇穩重的愛憐相助，及救活小孩後欣慰的二重唱，非常甜美。接著合唱以女高音、男高音開始唱出動人、優美有魄力的「敬畏主的人有福了」。此種音樂結構可謂美的如夢。從第十首到十七首，乃細膩地敘述以利亞為讓百姓認清真神，向巴力的先知們挑戰鬥法，看誰的神能降火燒了祭壇上的牛犢？從以利亞的宣言開始，以利亞與亞哈王，以及與民眾的對話，充滿戲劇性的發展。第十二、十三首，巴力先知們的急躁，拼命呼求，加上以利亞挑戰性的嘲諷：「喊叫他大聲點！」「喊叫他大聲點！」(CALL HIM LOUDER!)製造音樂上戲劇性的高潮。尤其十三首最後利用「休止符」，刻劃出巴力先知們無力、悲怒的景象。十四首，以利亞充滿信心唱出「到這裡來吧！人們！」的宣敘，並唱出極為優美的詠嘆調「亞伯拉罕的上帝」，向耶和華禱告祈求早讓以色列百姓早日認罪悔改。緊接著是簡短十八小節的著名聖詠合唱「把你的重擔卸給主」。以利亞祈求得成，天果然降下一團火，燒盡祭壇上的牛犢，以利亞也勝利地唱出雄壯有力的詠嘆「他的話不是像火嗎？」第一部的最後三首是耶和華忠僕俄巴底（OBADIAH），也是亞哈王的僕人，動憐憫心，向耶和華求降甘霖。以利亞亦同時祈求上主消除憤怒，垂憐百姓，請開啟天門賜下雨來以滋潤乾田。民眾的合唱與以利亞一齊呼應。先知、百姓迫切禱告，配上童聲純真無邪的真情，情節緊湊，經過小孩先後幾次上山觀望，終於看到海的那邊烏雲密佈，傾盆大雨而來，百姓情不自禁地高呼。在以利亞「感謝主」的帶領下，合唱亦有力，歡欣鼓舞地唱出第一部最後一首莊嚴懇切的大合唱「感謝主」(THANKS BE TO GOD)。
第二部份是從二十一首女高音獨唱到四十三首合唱「於是你的光如破曉的晨光」。女高音描述著，耶和華以色列的救主，你的聖者，對受暴君壓迫者如此說：「我是那人的安慰者，不要懼怕，我是你的救主，我將增強你力量」。合唱跟著唱出極為有力，震撼人心的「不要懼怕，你的救援已近」。亞哈王將以利亞一切所行和他殺害巴力先知的事告訴皇后耶洗別。以利亞這時並沒停止對亞哈王及皇后罪行的指責，引起皇后殺他之念。以利亞再度面臨生命的危機。耶和華忠僕忠告他要逃到荒野，第二十五首，男高音、男低音一齊的宣敘中，表露充滿友情的安慰。以利亞這時心灰意冷，唱出全聖曲中最感人的詠嘆調「足夠了」(IT IS ENOUGH)。在大提琴的陪襯下，旋律更顯得綺麗而哀淒無比。然而在以利亞正灰心失望之際，天使們充滿真情的安慰卻從天而降。女高音三重唱「舉目仰望山，耶和華的救援將從那裡來」。「祂不眠不休看顧以色列」(HE WATCHING OVER ISRAEL)合唱優美的旋律亦相繼而出。這是整部聖曲中最抒情，最代表孟氏優美、浪漫的一首合唱，亦是宗教合唱曲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。
以利亞在極度不安中，在天使的引導下，來到何烈山(MOUNT OF HOREB)，他絕望向耶和華悲訴。天使以女低音唱出充滿溫情的「在主內安心，耐性地等待」的安慰。眾天使合唱著「忍耐至終者，必得救」來肯定耶和華對以利亞的持守。夜裡，以利亞繼續祈求，天使告訴他主將來臨。合唱中猛烈的效果，描述著神來臨的戲劇性的景況。女聲四重唱與合唱以對應法唱出莊嚴美妙的「聖哉！聖哉！」以利亞得神旨意後，力量百倍，信心十足，終於將邪教的巴力趕出了以色列。使以色列再次恢復敬奉真神耶和華的國。以利亞的最後時刻更是精彩生動。當以利亞與隨從身邊的以利沙在約旦河邊漫步，忽然出現火馬拉的火馬車，乘著旋風把以利亞接著昇天而去。合唱雄壯而有力地唱出這段戲劇性的故事。從此以後，以色列百姓又信奉耶和華，而且等候救世主的誕生。三十九首，男高音唱出「義人在天之國」優美的詠嘆調，合唱亦充滿希望與信心的將來。最後大合唱有力、壯麗、雄偉地唱出「於是你的榮光將如同破曉的晨光……。」最後各聲部在「你的聖名在地上何其美，你的榮耀顯於天，阿門！」的重覆中莊嚴有力高潮地結束全曲。
大部份音樂評論家，作這部神劇「以利亞」的評論時，皆著重在第十首到十七首，敘述以利亞如何與巴力的先知們鬥法的故事。這段音樂結構複雜，變化多端，從激烈狂熱到平靜安寧，是全聖曲中最戲劇化的一段。然而我個人卻較偏愛從第二十五首到三十二首。以利亞費盡心思讓百姓認識真神，真心、真情表露無遺，卻難遭殺身之禍。以利亞心灰意冷，失望甚至絕望地向上帝祈求：「足夠！請取了我的性命吧！」一曲，深刻表露以利亞歷盡滄桑的疲倦無望、無力的感情。然而在這似無生機的剎那，天使卻親切地唱出：「舉目望山，你的幫助從那兒來」，更合唱安慰地說：「祂不眠不休地眷顧以色列」。女低音天使唱著：「在主裡得安息，耐心地等待」，及三十二首合唱：「忍耐到最後者，必得救」。這一段的過程何嘗不是我們人生真實的體驗，那麼逼真、切實。多少時候，付出真心，拋出的熱情，卻受盡委曲傷痛，甚至遍體鱗傷。然而我個人的經驗，每次在極度灰心，孤單無助之時，上帝差遣天使的安慰隨即而到，再度激起了信心與希望。而那純真優美的天使三重唱「舉目望山，你的幫助從那兒來……。」也會一次、一次不斷在耳邊迴響；令人百聽不厭，「祂不眠不休照顧以色列」，刻骨銘心的音樂，讓我更確信，祂必也不眠不休眷顧信賴祂的人。……是的！「忍耐至終者，必得救」。
刊載於2006年10月份 台灣教會公報
